明代在辽东地区的地形统治方式，是战争都指挥使司—卫—所的体制。洪武八年（1375年），辽东明太祖“以在外各处所设都卫并改为都指挥使司……定辽都卫为辽东都指挥使司”。地形辽东都司下辖卫所有：定辽左卫、战争定辽右卫、辽东定辽中卫、地形定辽前卫、战争定辽后卫、辽东铁岭卫、地形东宁卫、战争沈阳中卫、辽东沈阳左卫、地形沈阳右卫、战争沈阳中屯卫、辽东海州卫、盖州卫、金州卫、复州卫、义州卫、辽海卫、三万卫、广宁卫、广宁中卫、广宁左屯卫、广宁右屯卫、广宁前屯卫、广宁后屯卫、广宁中屯卫。永乐年间，明成祖又在辽东设置安乐、自在二州以招抚女真。以上二十五卫两州的建制一直延续到明末。因此有明一代，辽东地区始终保持着浓厚的军事管理色彩。

明清双方经过两个阶段的交锋后相持于辽西走廊，辽西走廊位于锦州和山海关之间，长约185公里，宽度约8～15公里，最窄处的宽度不到10公里。“这条傍海的交通要道然虽然地势平坦，但是长期以来利用率并不高，海侵和夏季水患，致使地表积水严重以至难以通行。只有在冬季地冻时才可以通行，但沿途人烟稀少，行者住宿饮食颇为艰难。直到辽初，傍海道的交通环境才有所改善。究其原因，应该说是自然之力和人为之力共同作用的结果”，经过辽、金两代的开发，锦州、宁远、山海关等沿线城镇颇具规模。而到明末时期，辽西走廊成为明清对峙拉锯的前沿。

第三阶段：皇太极的迂回战略（1629—1640年）

经过两次强攻关宁锦防线付出了惨重代价之后，皇太极意识到之前的军事战略急需转变。崇祯元年（1628年），皇太极率领多尔衮、多铎亲征察哈尔，收服蒙古诸部并引以为援。次年十月（1629年），皇太极再次率军大举攻明，此次他避开了坚固的关宁锦防线，而是借道蒙古，在蒙古喀喇沁部的指引下从龙井关、喜峰口、大安口、古北口等长城隘口突入关内。此次入关的后金和蒙古联军总兵力近十万人，十月二十七日，八旗军攻破喜峰口。此时坐镇辽西的蓟辽总督袁崇焕随即令平辽总兵赵率教驰援关内，十一月初二，赵率教所部四千骑兵在遵化附近遭后金军围攻而全军覆没。十一月初三，后金军破遵化，次日又攻陷迁安。十一月初五，袁崇焕督总兵祖大寿、副将何可纲等率两万关宁军入关赴援。十一月初十，袁亲率前锋九千抵达抵达蓟州欲阻截后金军，皇太极留下小股部队与袁军周旋，自己则亲率主力“潜越蓟州”，直逼京师。

十一月十七日，袁军和后金军几乎先后抵达北京城下，十一月二十日，金蒙联军对北京城发起猛烈进攻，皇太极亲率大贝勒代善和贝勒济尔哈朗、岳讬、杜度、萨哈廉等，统领满洲右翼四旗以及右翼蒙古兵进攻德胜门。大贝勒莽古尔泰及贝勒阿巴泰、阿济格、多尔衮、多铎、豪格等率领白甲护军数万人及蒙古兵两千进攻广渠门，袁崇焕率麾下九千关宁骑兵于广渠门外列阵迎战，双方自午至酉鏖战了三个时辰，袁本人身中数箭，“两肋如猬，赖有重甲不透”。可见战况之激烈，最终八旗军被击退。而德胜门外的八旗军同样是无功而返，皇太极只能率军向京郊南海子一带撤退。自努尔哈赤以“七大恨”起兵伐明以来，八旗军所到之处几乎战无不胜，攻无不克。然而自袁崇焕出镇辽东，八旗军一败于宁远、再败于锦州、三败于北京，尤其是此次借道偷袭北京，袁军同样也从关外远道跋涉而来，却仍然能在野战中将八旗军击退。可见关宁军的战力之不俗，袁对这支军队的驾驭能力也同样出色。想必此时的皇太极也只能哀叹，袁崇焕及其麾下的关宁军真乃平生劲敌。

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就是如此诡异，随后发生的一些“罗生门”事件至今都是众说纷纭，各种观点争论不休。总之，最后的结果就是袁崇焕不久就被崇祯皇帝下狱，并在次年被处死。对于皇太极和八旗军来说，此次突袭北京虽然未能成功，付出伤亡也颇大。但也掳掠了京郊地区大量物资和人口，还间接造成明军统帅获罪被杀。总之，这波不亏，而且很值。袁获罪下狱后，孙承宗又被再次启用，继任为蓟辽督师。随后，孙承宗指挥各路明军相继收复了关内各个沦陷城池，将八旗军逐回关外。这场发生于崇祯二年的“己巳之变”就以这样的结局收场。

事实证明，作为一种前沿防御的形态，试图仅凭借单一防线就能拒敌于国门之外是不太现实的。古今中外的战例也有过多次验证，例如二次大战时期法军修建的马奇诺防线号称坚不可摧，不料德军却集中兵力从阿登山区进行了大纵深突破，马奇诺防线不攻自破。同样，关宁锦防线也不可能真正阻挡住八旗军的入侵，皇太极绕开关宁锦防线从长城隘口突袭体现了其不俗的战略素养，但是同样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。自袁崇焕率军赴援，双方相持于北京城下，而此时的八旗军是深入敌境，后勤亦无保障，而明军各路援军云集，其返回关外的退路也极易被切断。同时明军在关外尚有数万驻军，若宁锦驻军渡辽河突袭辽沈，则对后金政权将会是灾难性的后果。—“很明显，这是一步险棋”

所以关键问题还是在关宁锦防线，这条防线对八旗军来说始终是如鲠在喉，如芒刺在背。辽西走廊一日不打通，后金政权便一日不得安枕。所以两年之后，皇太极还是把进攻的箭头指向辽西。崇祯四年（1631年）七月，皇太极再次联合蒙古军进攻大凌河城，此次后金军采用围城打援的战法，挖掘壕沟围困城池，明军数次救援均被击退，损失援军数万。十月，祖大寿率城中守军举城投降。孙承宗也因此次大凌河城失陷被朝臣攻讦，愤而辞官。从“己巳之变”到大凌河之战，随着袁、孙二人的黯然退场，大凌河城的陷落，关宁锦防线开始逐渐走向崩溃。

呜呼！自万历末年辽东兴兵以来，明廷任命的辽东地区巡抚、经略、督师十数人，连续任职时间最长不过三年，最终结局或战死、或被俘、或下狱、或罢职，都可谓是不得善终。（洪承畴除外……）

表1 1618—1644年辽东地区历任巡抚、经略、督师人事更替（部分任职时间较短未列出）

参考文献:

[1]周瑞奇. 孙承宗、袁崇焕经辽研究[D].辽宁师范大学,2020.

[2]李东枭. 万历中后期明朝辽东战略的调整[D].东北师范大学,2019.

[3]刘憬铮. 论明末辽东边军的衰落[D].辽宁大学,2017.

[4]孙小云.论袁崇焕与己巳之变[J].安徽史学,1984(06):31-37.

[5]肖瑶. 李成梁与晚明辽东政局研究[D].东北师范大学,2006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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